序章五：门上的驱箓（1/3）

马远从仓库中调拨了三套英国援助的防化装备，这是战场上用来防止敌人化学武器所用的，很是珍贵，但如今也不得不拿出来，但他没有派其他人与三人同行，也只允许三人进鲁家镇，还要他们自己写下自愿书，写清楚是他们三人自愿前往，与60军2团没有任何关系，出现任何意外，后果自负。

最残忍的是，马远竟然还称，如果他们从鲁家镇返回后，发现染上瘟疫，如果救治无果的情况下，他必须要将三人处理深埋。

处理的意思就是枪毙，这是马远威胁，也是他最后能想到阻止他们前往的唯一办法。

年成凯毅然决然在上面签字，黄道自然也签字，池同书迟疑了许久也写上自己的名字，等三人上路后，池同书却一直沉默着。

年成凯停下来，看着池同书说：“你不愿意去，你就别去，没人强迫你去。”

池同书看着年成凯：“老年，我特别理解你的心情。”

年成凯摇头：“你理解不了。”

“民国二十六年，我从上海调到南京，那时候我以为可以在南京一展拳脚，去了不到半年，南京沦陷，”池同书站在那直视着年成凯的双眼，“沦陷之前，要让我们留下来，我当时他妈的怕死，死活不肯留，想尽办法，把自己又调回上海，在我回到上海之后，我才知道日寇在南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几十万呐，我当时就想，我他妈当时如果不走多好，留下来，能杀一个是一个，但你猜怎么着？不到一年时间，我们潜伏在南京的那批人全他妈投敌了，原本军统的人，军统的电台全部变成了汪伪的东西……你以为我没血性吗？你以为我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吗？是，我曾经是，但现在我真的是想做点什么，可是，我们三个就这样闯进鲁家镇，能有什么用？”

池同书的话让年成凯和黄道沉默许久，年成凯上前道：“我只知道事在人为。池兄弟，我从未把自己当做什么了不起的人，但我也不想随波逐流，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鲁家镇的事60军2团不管，我相信其中有原因，我甚至还相信龙将军都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们得尽快去鲁家镇了解情况，同时继续侦破这个案子，然后汇报给龙将军，只有这样才能救鲁家镇的百姓，你不也想做点什么吗？眼下就是机会。”

黄道看着池同书，对他投去鼓励的目光。

池同书坚定地说：“这次我也豁出去了！”

三人沿着山路往鲁家镇前进，因为之前连日暴雨，山体滑坡，这几天太阳暴晒，将那些软泥形成了硬土堆，只能不断绕行，花了足足三个半小时才走到鲁家镇镇口。

三人来到镇口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镇外大路两侧全都摆放着尸体，不少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发出阵阵恶臭。

三人虽然穿着那全套的防化装备，但看着此情景，还是不敢轻易上前。

年成凯道：“就这么堆放在这里？应该全部焚烧才对，否则尸体还是会传播疾病的。”

黄道看向前方：“有辆车出来了。”

黄道所说的车，是一辆板车，拉板车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车上也堆着尸体，在车后面还有一个人正在费力地推着，两人年纪都挺大，只是用毛巾把口鼻捂住，没有其他任何防护措施。

年成凯三人立即上前，两个老头儿见穿着打扮奇怪的三人走来，都愣在原地，非常警惕。

年成凯立即道：“兄弟，不要怕，我们是从昆市过来。”

两个老头儿上下打量着三人，但三人也不敢揭开防毒面罩等物件，只能奋力解释了半天，两个老头儿终于明白，他们三人是军队派来的人。随后，两老头儿拔腿就跑，跑进镇里后还扯着嗓子喊：“快跑呀！军队派人来了！快跑呀！”

三人很纳闷，为什么军队来了，把这些人吓成这副模样？

纳闷的三人往镇里走去，却发现一个人都看不到，先前两个老头儿也不知去向，不过街头弥漫着一股尸体散发出的恶臭味，虽然很多地方被刻意清洗过了，但还是能看出血迹来。

池同书在地上发现了不少的弹壳，捡起来看着：“这是比利时79步枪的弹壳，滇军基本上装备的都是这种步枪。”

黄道问：“这么说，驻军在鲁家镇的这个连也是？是他们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