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伴生女巫（2/5）

死灵符文化为一道黑光，落在即将钻进菲莉娅手心的杖芯上。

杖芯一抖，似被闪电击中那般僵硬滑落。

李诺顾不上查看菲莉娅的状况了，直接捞起杖芯塞进提前准备好的金属盒。

他又勾勒出几枚死灵符文，朝着断成两截的接骨魔杖射出两道黑光。

在黑光的作用下，洋溢着污秽气息的接骨魔杖变得老实、内敛，不再肆意泼洒血腥的尸海幻象。魔法车内的压抑氛围减弱许多。

李诺从菲莉娅手中拿过两截接骨魔杖，全部塞进金属盒中。

像接骨魔杖这样的高阶魔法道具，已经无法被普通的折叠空间容纳了，就连李诺身上的血纳空间也不可以保存它。

此时使用普通的金属盒作为封装接骨魔杖的道具，是李诺迫不得已之下的操作。

再看看菲莉娅的状况，她早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她的炼金武装被动解除，从白色喵喵人变回少女形象。

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脸上遍布痛苦的神色。一串串汗珠挂在脸颊上，打湿了她的发丝。

细看之下，她紧闭的眼缝里，时不时地会冒出一些黑色的气雾，看上去很是诡异。

李诺丢出解构术，消耗一些精力值看了看菲莉娅的情况。

…

【负面效果：】

【精神受创：】

【当前为1级，每30分钟提升1级。持续时间至多为24小时。】

【接骨魔杖的杖芯，对菲莉娅的大脑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她需要尽快得到有效治疗。】

【精神受创每提升1级，菲莉娅便会获得一个新的负面效果。】

【系统预测，即将出现的负面效果为「重度失忆」。】

…

“重度失忆？这就麻烦了…”

李诺扫了眼后视镜。

魔法车全速前进之后，他远远地把双翼畸变体甩在后方。

没了敌人的干扰，眼下就只有治疗菲莉娅这一件头等大事了。

李诺调出自己的个人面板，检查了一下法术列表。

很遗憾。

他精通死亡类魔法，同时对心灵魔法也有所涉及，但在如何治疗菲莉娅这件事上没有丝毫头绪。

眼下只有加速前进，尽快抵达聚合城这一条路可走了。

再一想到「精神受创」的等级，每过30分钟就会提升1级，李诺顿时感到心急，恨不得给魔法车装上火箭推进器。

魔法车连续加速，直冲聚合城的方向，将后方的双翼畸变体甩得一干二净。

李诺从后视镜上收回目光，紧抿嘴唇，专注于驾驶魔法车穿行于天际。

车内时不时地响起菲莉娅痛苦的呢喃。

李诺思索一下，一咬牙，从血纳空间里取出一支生命药剂给菲莉娅灌了下去。

生命药剂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它是专门针对躯体损伤的药剂，完全无法对精神层面的创伤施加影响。

李诺在心中默叹一声。

现在只能踩住油门，赶回聚合城了。

…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魔法车在天空中飞驰。

菲莉娅的身体在座位上抽搐一下，于昏迷中发出惊恐的呼喊，就好像梦中有恶鬼在与其厮打一般。

李诺看了眼她面板上的状态信息，那个「精神创伤」还差3分钟就要升级了，但此时距离聚合城至少还有40多分钟的路程。

就在他倍感焦急的时候，一道古怪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草地上。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斗篷，用黑色面纱遮住脸部，左手握着一支火光微弱的火把。

那是返生者密修会的三环巫师，黛娜丝！

李诺一下子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黛娜丝朝着魔法车挥舞皙白的手臂，就像是一个要搭顺风车的路人一样。

她左手握持火把，用右手指了指魔法车副驾驶坐上的菲莉娅，又指了指自己。

她朝着李诺微微点头，似乎是在告诉李诺，自己有办法治疗菲莉娅。

李诺疑惑自己为何会与黛娜丝相遇，不清楚这是偶然，还是对方特意在此等候。

他稍作思索，放慢一些车速，朝着黛娜丝丢出解构术。

消耗一些精力值，确认对方是黛娜丝本人，而非萨缪尔森的心灵魔法造物之后，李诺在对方身前停下了魔法车。

车门一开一合，黛娜丝在后排座位上落座，左手的火把已然消失。

她掀开脸上的面纱，露出尖下巴和娇美的脸庞。

她透过后视镜，用淡金色的双瞳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李诺。

“你好。陌生的巫师。我是黛娜丝。我会治疗菲莉娅的伤势，在此之后，我想和你单独交流。可以吗？”

黛娜丝说话的时候，一种似有似无的温暖感触包围李诺，就好像他不在车里，而是置身于暖洋洋的篝火旁一样。

李诺通过后视镜朝着黛娜丝点点头：

“好的，黛娜丝。只要你治好了菲莉娅，我会和你单独交流的。”

黛娜丝微微一点下巴。

“嗯。”

她抬起双臂，向坐在前方副驾驶座上的菲莉娅伸出双手。

她的手指洁白无瑕，晶莹中带着初生孩童的粉嫩。

十根手指轻按在菲莉娅的脑袋上。

伴随着呢喃般女声吟唱，黛娜丝的指尖散发出萤火般的明黄亮光。

“生命诞生之初，命运丝线既定。

“丝线应断未断，滋养返生之灯。”

指尖的光芒隐入菲莉娅的脑壳，她脸上的痛苦神色消散，惨白的脸颊上浮现红润，鼻息平缓，不再急促。

李诺施放出解构术，刷新菲莉娅的个人面板，瞧了眼她的状态栏。

「精神创伤」这个负面效果消失了，转而多出了一个精力透支造成的「重度昏睡」的中性状态。

“谢谢，黛娜丝。你要和我聊什么。”李诺松了口气，朝后排座椅上的貌美女巫师问道，眼底闪过困惑。

“现在不是时候。当你独处了，熄灭其它的光源，在黑暗中呼唤我的名字，我会及时出现的。”

黛娜丝微微摇头，放下面纱，遮住面容。

她沉默地推开车门，举起左手，召唤出火把。

火把光芒一闪，黛娜丝和火把在短促亮起的火光中消失。

她这番在车辆行驶过程中下车的危险举动，看得李诺发蒙。

“生命诞生之初，命运丝线既定。丝线应断未断，滋养返生之灯。”

李诺重复了一遍黛娜丝施法时吟唱的语句，渐渐凝重起来。

这两句话很好理解。

在一个生命刚刚诞生的时候，他的命运就基本确定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在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体系中，每个人刚一出生就被圈定了人生轨迹的大致方向。

如无意外发生，这个人一辈子所能达到的高度，绝无可能跳出由出生背景所决定的命运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