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安樊楼（1/2）

长安城内最大的酒楼樊楼，是全长安最热闹之地。

今日正逢元宵佳节，酒楼的各处都挂上了大红灯笼，酒楼的东家更是请了说书先生来驻台，讲一些天南地北的趣事儿给来往的食客们助兴。

红木搭建的台子上，留着山羊须的小老头拿着一把蒲扇瞧着台下诸人。

“要说这长安最好的大夫，既不是城东街的针灸大师李宣章，也不是西华门妙手回春的朱神医，大家伙猜猜是谁？”

食客们纷纷搭腔：“朱神医的医术天下无双。”

“别忘了紫禁城里还有那位吴老太医呢，听说他老人家是神医谷第九代真传弟子呢。”

台上的小老头神秘地摇了摇头，蒲扇指着众人，“你们莫不是忘了柳神医？长安城内哪家小孩贪耍啼哭的，只要一提她名儿，保准比圣旨还管用，这才叫药到病除！”

能来往樊楼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消息自然灵通。可现下你看我我看你的，没一个人想得出这长安城什么时候多了个姓柳的神医。

前排的客人不解发问：“这柳神医年方多少？怎的如此神通广大，从前竟没听过。莫不是你这小老头戏弄我等？”

小老头摸摸胡须，意味深长道：

“长安城五十里外暮华山，住着江湖排行第一的母老虎，可治小儿夜啼，那可是百试不灵呐。”

台下众人听闻此言顿时笑成一片，脸上露出了然，个个应和道：“果真如此，是我等还忘了那位土匪头子，失敬失敬啊！”

“那土匪头子，谁能和她相比，听说她都这个岁数了，还没人娶呢！”说话的这人是个瘦弱的书生，张开双手比了个九。

同桌好友瞪大双眼，“已经十九了？难怪无人敢求娶！”

瘦弱书生鄙视地看了眼这位同窗，流露为他没见过世面感到可悲的惋惜。

“这柳清清已经九十多岁，听说这老妖怪每年元宵都要来城里抓几个年轻英俊的公子回山寨，估计是在练什么邪门的武功。”

他们聊得兴起，越说越离谱，到最后还把那柳清清说成是民间神鬼画本里的妖怪。

没人注意，最角落的桌上一位身穿白衣头戴笠帽的女子捏着酒杯的手指隐隐有青筋浮现，身体一直在微微颤动，似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

长安城五十里外的暮华山，虽已入夜仍旧灯火通明。

主寨里，柳清清换去了今日进城的白裙。

一身黑色斗篷难掩她美艳的容貌，脑后随意扎起了高马尾。锐利的双眸使原本妩媚的脸庞英气十足。

柳清清一只脚踩在长条桌上，拎着一坛女儿红仰头就灌。

“寨主今儿是怎么了？”身板瘦小脸庞黝黑的二当家偷偷地和旁边的大汉咬耳朵。

“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说话的大汉身长二尺，可怖的是一道刀疤从额头至嘴角。

“要问你去问！我可不敢！”二当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大汉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忍不住发笑。

哪知二当家看见他的模样一瞬间脸色发白，嘴角抽搐道：“熊老二你能不要对着我笑吗，真娘的吓人，铁定我今晚上是睡不着了。你得赔大哥我十两白银。”

大汉看着二当家那怂样刚想发作，买醉的柳清清一把砸碎了喝光的酒坛。

“熊老大熊老二你们说，我柳清清有那么可怖吗？今日我进城，竟听闻人人都在传我是土匪头子？”

大汉听到寨主受了委屈，气得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一把抽出身后的大刀劈在长条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