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1/2）

贺烽屹苦苦思索，但结局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他怎么想不到这个“他”会是什么样的存在，甚至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是真的像盗墓小说里那样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因素？还是联合科考队或者“民间科考队”里某些别有用心的势力搞的人为因素？

其实在陵墓被打开后，一直到联合科考队进入地宫的前期，除却因为技术原因造成的文物损失外，其他真的是一切顺利，顺风顺水。坊间传闻传说中的什么暗箭、机关、水银等这类的险阻一概没有遇到，但是因为尸体腐烂而形成的有毒气体却很浓，但是这也在联合科考队的计划之内，每人都配发有先进的防毒气设备。

这点，贺宝钧在日记中也有写道，他在金刚墙上抽出第一块城砖时就有黑色腐烂气味的浓雾从洞中喷出，但一会后浓雾就由黑转白继而恢复正常，气味也没那么浓了，再加上墓门封门的反盗设计自来石，这便是科考队前期遇到的所有困难。

“‘民间科考队’那边遇到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太多，除了一些应有的防盗设施，他们也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挠，而那些防盗措施在这批‘奇人异士’的手上更是相当的不堪一击。”贺烽屹在和郑毅程前钱喝酒的时候，也曾经问过程前钱他爷爷一行人遇到的相关问题，而他给的反馈和自己爷爷日记里的内容基本一致没有太大出入。“万历皇帝朱翊钧，就算比不上秦皇汉武这些我们国家历史上非常传奇的人物，但在整个明朝历史上那也绝对可以是排在朱元璋、朱棣后面的传奇啊，怎么堂堂帝陵的防盗措施竟然如此简陋？”

可能是一时间说了太多的话，宿白先生年事已高已经开始有些疲惫劳累，手指轻轻指向贺烽屹，“我和你爷爷在挖掘刚开始的时候也这么想，于是我们便归结于陵墓开建至当时已经将近四百年，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完全经受住岁月的侵蚀，很可能是因为老化等原因让帝陵及地宫的防盗系统出现了毁灭的打击。”

贺烽屹摇了摇头，他并非很赞同宿白先生的这个看法，因为他也曾翻阅过很多资料，他始终相信古人的智慧在某些领域至今是今人所难以企及的，普通封疆大吏、时代更为久远的陵墓防盗设施尚且威力尤在……

这可是堂堂皇帝的皇陵啊，还是在明朝历史颇具传奇的万历皇帝啊。

“事情超出所有人的发展，是从联合科考队打开地宫的第四天、或者说第三天傍晚开始的。从那天晚上开始先是英国和美国的各一位队员身上出现红点状的斑块，并伴随着头晕、恶心的症状出现，起初你爷爷在内的所有人只认为这是因为地宫环境造成的，大家也并未在意。”想到日记中的内容，贺烽屹从怀中颤巍巍地取出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日记本，放到了宿白先生面前的茶几上。

而宿白先生看到后只是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示意贺烽屹继续说下去。

即使宿白先生将情绪掩饰的滴水不漏，贺烽屹仍是察觉到了先生那悲伤的情绪。

“第四天，‘民间科考队’便与爷爷彻底失联了。在爷爷和二号首长报备、二号首长派遣精锐队伍，在罗、汪两位得力干将的带领下前往‘民间科考队’行进的主路、以及两支分路探查，一无所获，甚至连人员行进的痕迹也没留下。等爷爷再回到联合科考队内到时候，队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先是美方负责侦查的人员死活要求离队返回地面，同队伍的人怎么劝阻也无济于事；紧接着英国的副领队在当晚神秘失踪，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联合科考队内所有成员的武器，冷、热兵器一件也没有留下，就连爷爷放在上衣口袋削苹果的小刀也无影无踪。第二天，我们自己队内的一名队员也离奇消失了，据说是从山东博物馆抽调的一名研究专家。”

宿白先生慢悠悠地从躺椅上站起，贺烽屹想要去搀扶搀扶，他却摆手示意不用自己可以。站起后宿白先生走向身后的玻璃柜子——柜子里全是各类图书和已经泛黄的本子，他边走边说，“后来的事情，我大多都知道了，先是官方紧急叫停了考察工作，而后是在大峪山的窄洞发现十七名‘民间科考队’队员的尸体，再是博物馆意外失火导致《考古发掘记录》和一手摄像记录遗失，还有许多定陵挖掘的相关人员意外离世，以及，你爷爷带领学生进定陵地下玄宫遇到危险……”

放下手中的拐杖，宿白先生用食指杵了杵有些略微下垂的眼镜，紧紧贴在玻璃柜上，一本一本寻找着，最后，从上排中间的位置抽下一本用绳子缝起来的泛黄笔记本。

绳子和笔记本原本应该是白色和米黄色，但在岁月的蹉跎下，全部变为了有历史感的土黄色。

“小烽，给我打火机。”宿白先生吹了吹本子上的灰尘，冲贺烽屹伸出手来，示意他递上打火机。

贺烽屹明显一愣，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裤子口袋，“我不抽火哪来的烟啊……”

宿白先生立刻抬起头来用余光白了贺烽屹一眼，“你以为我没看过《夏洛特烦恼》啊，是不是还要我再说句就那啥你是夏洛啊，麻溜的吧，叨叨一上午我也饿了，忙完这茬让你师母备饭去。”

贺烽屹哂哂一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然后从烟盒里拿出打火机，“先生，这可是郑毅和程前钱抽的啊，我真不会抽烟。”

似乎懒得再说话，宿白先生也就没再回复贺烽屹的贫嘴，而是用打火机燎着将本子钉紧的绳子的末尾打结处，每熏烤几秒钟就停止几秒钟，循环往复。

“先生，你要是嫌烫就我来吧。”

宿白先生依旧没搭理贺烽屹，而是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在大概进行了十余次后，绳结不堪火焰的炙烤燃烧起来，宿白先生立刻将火苗吹灭，然后将整根绳子抽出，本皮自然而然地掉落。

与之一同掉落在桌子上的，还有几张同样泛黄写了字迹的信纸。

宿白先生将他拾起，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是浓浓的怀念，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小心翼翼地把信纸交到了贺烽屹手中。

贺烽屹接过后前后翻看，页数不多、只有五页，书写的文字也不多，自己不用两分钟便已经全部看完。

但是这几页纸上记载的信息，甚至比爷爷留下来的日记本，让贺烽屹还要震撼。

这些信纸，是定陵发掘开始到贺宝钧和上级签署保密协议之前，每出现意外之后，写给宿白先生的信。

第一张信纸的书写时间，是从刚开始英美国家队员出现不适症状时，信件的概括内容是，似乎有什么人在跟着队伍的行进。

而第二至三页的时间分为了三部分，分别是在美方侦查人员要离队、英国副领队和中方人员失踪身上同样出现红点斑块，发现的“民间科考队”队员身上同样出现红点斑块，贺宝钧去吊唁定陵挖掘离世人员在他们身上依旧发现有红点斑块时写的，大致内容是，这股神秘力量我们摆脱不掉。